特朗普眼中最美的詞:關稅
在特朗普看來,字典裡最美麗的詞莫過於關稅,其魅力甚至超越了愛情。他強調,正確使用關稅能讓國家致富。在 2024 年 10 月 25 日當選前與週 Roger 長達 3 小時的波克對談中,關稅、減稅等話題頻頻出現。特朗普第一任期時,其偏執、奇特觀點和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令人驚訝。第二任期,我們有更多資料分析他的動機、預測貿易政策及效果。分析基礎來自他第一任期政策、萊澤希特的《沒有自由貿易這回事》、傳承基金會的 2025 計劃,以及本次大選的競選宣傳與承諾。
特朗普的管理邏輯:把美國當公司
回顧特朗普第一任期,他的行事風格不符合傳統政客框架,缺乏政治常見的談判與妥協,更多是施壓與極致偏執的行為和觀點。他以管理企業的方式管理美國,將其他國家視為競爭對手,認為從別人口袋賺錢理所當然。因此,他對貿易逆差異常在意,要求享受美國安保服務的日本、韓國、北約等國家支付相應費用。在特朗普眼中,美國人民既是員工也是客戶,員工就該干活,新冠最嚴峻時也要求所有人立即回到工作崗位。萊澤希特在書中描述,公民首先是生產者,其次是消費者,這個定位順序至關重要。若人民是生產者,政府需減稅刺激生產,非法移民則是擠占生產者位置的無用之人;若人民是消費者,政府需加稅增加稅收,非法移民雖消費能力低但仍有貢獻。民主黨與共和黨在國內減稅還是加稅、非法移民驅逐還是歡迎等問題上的分歧,本質是對國家定位的不同。美國究竟是一家公司還是一個市場?
美國的競爭對手:中國
就美國而言,每年向中國輸出大量美元財富,盈餘美元雖回到美國,但未用於購買商品和服務,而是購買資產。外國人購買美國股票、債權和房地產,新所有者獲得未來收益,這奪走了本國公民的資源。特朗普認為,若美國是一家公司,最害怕的競爭對手是那種從美國賺錢,再用錢購買美國資產債券的國家,長此以往,美國要么成為空殼公司,要么被吞併。基於此,他第一任期內與中國打貿易戰,禁止中國資本投向美國半導體、新能源、AI 等關鍵領域,一些州還盤點中國人持有房產狀況。
特朗普貿易政策的目標
特朗普的貿易政策有兩大目標:一是追求貿易平衡甚至順差,不讓中國賺美國錢,要美國賺中國錢;二是中國賺錢後不能在美國購買任何資產,只能老老實實採購商品和服務。在這種理念下,他第二任期政策可預測性高。關稅只是消除貿易逆差的手段,他宣稱對全世界其他國家徵收 10%關稅,對中國徵收 60%特別關稅。目的是消除利差,可能加到 30%貿易利差消除就停止加稅,也可能加到 60%後逆差仍在,關稅甚至加到 100%或 200%。同時,中國人和中國公司目前及後續都不能投資高科技及其他領域。
貿易戰的推演
在 Joragan 的波克中,特朗普提到讓汽車在美國製造,針對中國在墨西哥建廠向美國銷售汽車的計劃,他表示若當上總統,會對每輛車徵收 100%或 200%關稅,使這些車在美國賣不出去,最終中國宣布不再建廠。這顯示特朗普的貿易戰策略。當中國貿易量減少,墨西哥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,繼而是日本,最終讓所有國家基本與美國形成逆差狀態,使美國成為世界上唯一賺錢的公司,其他國家貿易利差只能通過向美國借錢填補,實現利滾利。
美元的價值與貿易歷史
特朗普作為商人,潛意識將財富與美元畫等號,但美元對美國真的是財富嗎?回顧貿易與貨幣歷史,假設市場中有 200 多個攤位,攤主既是生產者也是消費者。最初以物易物,存在不便。貴金屬貨幣出現解決部分問題。後來出現紙幣,如 a 發行的刀幣,可換銀子。但 a 最終宣布刀幣不能兌換銀子,且不再購買商品、不收刀幣利息,此時刀幣失去價值。由此得出暴論:美元對美股而言,是給全世界提供的商品,價值來自三支柱:美國能提供大多數國家想要且需用美元購買的東西;能提供金融產品讓別國閒置美元產生收益;通過貿易逆差源源供應美元到市場。現狀是第一支柱已斷裂,產業遷出與空心化使中國成為此支柱,特朗普政策卻在打斷第二和第三根支柱以重建第一支柱。
貿易政策的影響階段
理解美元與美國貿易關係後,判斷美國貿易政策影響變得簡單,大體分三階段。
第一階段
特朗普向全體其他國家施加 10%關稅,向中國施加額外 60%特別關稅。美國本土製造業獲優勢,製造業回流伴隨美元回流,美元匯率上漲,美國企業營收和利潤增加,美股等相關美元資產價格上漲。但僅針對中國的貿易壁壘催生更多二道販子和走私團伙,50%關稅差距讓第三國甘願成為轉口國家,美國與加拿大、墨西哥邊境出現大量走私中國商品的走私集團。
第二階段
特朗普被迫與越來越多國家打貿易戰,美元繼續回流,美國製造業繼續重建,全球市場美元減少,被替代可能性增加,美元價值從某臨界點後開始下跌。
第三階段
特朗普與所有逆差國家打貿易戰,美元徹底從流出變為流入,其他國家獲得美元只能接受美國投資,無異於飲鴆止渴。美國和中國一個打貿易戰,一個進行“一帶一路”貨幣擴張,人民幣成為比美元更容易獲得的貨幣,此時美元在國際市場價值基本只等於購買美國獨有商品的價值,如半導體或其他高科技產品。
特朗普的競選承諾
特朗普有 100 多條競選承諾,涉及移民、經濟外交政策、軍事、醫療健康服務、教育、犯罪與槍支、選舉、性別、官僚主義、氣候變化、能源與交通、社交媒體審查、技術發展、創建文明城市運動等方面。排除美國內政相關議題,與中國經濟直接相關的有經濟議題中的關稅、禁止中美公司互相投資、淘汰中國產品、國內減稅等,外交政策中要求中國承擔新冠責任等。排除不切實際的口號,真正需研究的是給美國個人與企業減稅,以及用關稅補充財政收入缺失。與哈里斯的高稅率相比,美國人更喜歡特朗普的減稅方案。在 Tampa 的方案中,企業所得稅從 21%降到 15%,取消小費、加班、社會福利等徵稅,這一系列方案預計使聯邦政府未來十年損失 6 萬億美元財政收入,平均每年 6,000 億,而 2023 年美國聯邦政府財政收入為 4.4 萬億美元。特朗普準備用截流和開源兩種方式解決 15%的差額,截流即通過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委員會撤裁冗餘政府部門和官員,開源即關稅,他提議將來自中國的商品關稅從 11.2%提高到 60%,還要向來自其他所有地區的商品徵收 10%進口關稅。
2025 年經濟形勢推演
基於已知信息,可對 2025 年特朗普當選總統後的經濟形勢進行推演。
2025 年 1 月
特朗普宣布就任總統。
2 月
運用總統特別權利將中國商品稅率提高至 60%,其他國家商品稅率提高至 10%,啟動 301 調查並上交國會討論取消中國的最惠國待遇,美股大漲。
3 月
中國等一眾國家宣布對等反制措施,將來自美國的商品稅率調高至 60%,美股大跌。
4 月
美國物價開始上漲,玩具、服裝等日常生活用品價格提高 10%到 30%,工廠機械、機電等領域設備價格上漲 50%。表面上美國本土產品價格更有競爭力,但物價上漲使美國人難以為繼,罷工要求漲工資,工資通脹螺旋開始。同時中國部分農產品價格上漲,依賴進口的豆製品、豆油、牛肉等品種漲價,東盟等國開始與巴西等其他農產品大國簽訂大單,政府層面與巴西、阿根廷等國家考慮關稅互惠,歐盟開始與中國接觸,討論雙邊關稅協定,實現中歐貿易聯盟。除農產品外,其他工業品因美國需求減少開始降價。
5 月
特朗普要求日本、韓國、台灣等國家和地區支付保護費,日本新首相提出中日韓三國自貿協定,但因眾議院反對無疾而終,台灣與韓國政界亂成一團。
6 月
馬斯克代表政府效率委員會作出報告,裁撤聯邦政府一半僱員以減少政府開支,政府公務員開始罷工,聯邦政府停擺,外交部、財政部、商務部與社會服務相關部門接連出現洩密與低級失誤,特朗普內閣癱瘓。
7 月
因聯邦政府裁員,美國失業率大增,美聯儲連續降息至 2%,美國物價繼續飆升,美股大漲。
8 月
特朗普宣布政府改革取得重大勝利,通過關稅使美國每年財政收入新增 3,000 億美元,減少公務員每年開支 500 億美元,同時將各地爆發的零元購與反政府遊行定性為反政府行為,尋求國民警衛隊鎮壓。
9 月
特朗普宣布鎮壓反政府行為取得勝利,美國走向另一個勝利,並公布美國製造 2025 計劃,補貼在美國新建工廠的企業,但建廠所需鋼鐵製品價格暴漲,且因美國商品出口被徵高額關稅,企業界對此計劃不感興趣。
10 月
美國企業因原材料價格上漲利潤開始下滑,美股下跌,特朗普繼續要求美聯儲降息,美國利率降至 1%,同時因企業利潤下滑聯邦政府財政收入減少,特朗普認為是軍工複合體與“deep state”拿走財政資金,要求對軍隊進行審計。
11 月
特朗普設立總統審計委員會對軍方進行審計,馬斯克辭去政府顧問一職。
12 月
特朗普被發現背後中槍,死於海湖莊園,FBI 調查後認為是自殺,享年 80 歲。
總結
特朗普精準發現美國問題,如產業空心化、政府效率低下、維持世界霸主地位成本升高,但採取的行動令人迷惑。產業空心化應提升產業競爭力,而非依賴關稅壁壘。貿易戰中無贏家,不反擊報復必輸,向全世界打貿易戰保護自身產業,只會讓其他國家聯合起來建立無美國參加的 WTO。